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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的方言,轮番推销。”路人还不忘夸赞一句,“小姑娘真是不得了,不仅口才好,长得也很漂亮,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,特好看。”路人说话声音很大,不用司机转告,坐在后座的人也听见了。
关了窗户,司机还是对身后的人解释:“前面的超市做活动,梁总您看要不要换条路。”
梁靳深正低着头看文件,头都没抬一下,声音冷淡道:“不用。”
车子一点点往前挪,到了广场旁边的路上,彻底挪不动了,被堵得死死的。
梁靳深脊背往后一靠,修长的两指扯松领带,冷着脸打开了车窗。
“菜籽油,美味又营养的菜籽油,纯天然手工压榨菜籽油!”
“今天活动最后一天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,都来看一看,选一选,不买不要紧,看油不要钱。”
人群里传出轻松愉悦的笑声。
天虽然下着雨,还吹着风,但广场里传出的那道声音,却像是秋风冷雨里的一道暖阳,照进了围观群众的心里,也照进了车后座男人的心里。
交警走过来清场,人群散开,道路被让了出来。
梁靳深却对司机说:“找个地方停车。”
说完,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曲邬桐全身都被淋湿了,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、颈上,她随意地往后扒拉了一下,露出霜白的一张小脸,拿着喇叭继续在广场上喊。
赵思彤看得火冒三丈,她的本意是想刁难曲邬桐,想看到曲邬桐像个丧家犬似的,在凄风苦雨中狼狈不堪,而不是看到曲邬桐出风头,成为人群的焦点。
就像军训期间,本来她想去跳舞,结果曲邬桐抢在了她前面,跳了一段不伦不类的孔雀舞,一下成了学校的红人,以至于她后面再去跳,却没多少人关注。
正因为如此,她才十分讨厌曲邬桐。
越想越气,她气冲冲地走到曲邬桐面前,一把打掉她手里的大喇叭:“是让你来卖油,不是让你来耍宝!”
曲邬桐不温不怒地弯下身,捡起大喇叭,还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,然后举着喇叭,声音温软恬淡地说道。
“大家好,我叫曲邬桐,是海城外国语大学的学生,我来自川南的一个山村,那里很穷,很落后,是国家重点扶贫的地方。因为家里穷,所以我需要勤工俭学,挣生活费。”
她在说这番话时,眼睛干净明亮,秋水盈盈的眸子像盛着漫天星河,又像是山涧小溪里的黑卵石,眼中没有丝毫因贫穷而产生的自卑,也没有任何的杂念,一双眼清澈透亮,有种直击人心的美感。
梁靳深在人群中看着她,看着她这双清凌凌的眼,脑海里闪现出一幅画面,那是希望工程的宣传画,画中的小女孩双眼漆黑明亮,像黑夜里天上的星辰。
曲邬桐没看到梁靳深,雨太大了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她顶着风雨,继续说。
“今天我来这家超市做促销员,老板答应了一天给我一百五十块钱。我从早上八点站到下午三点,结果老板却反悔了,临时给我增加任务,让我再额外卖出五十桶油,还说做到了就给我五百块,做不到一分钱不给我。”
她突然弯身朝人群鞠躬,又转过身,朝着四面八方的人鞠躬,哭着说。
“求求大家帮帮我,一百五十块对我来说很重要,我今天一天……”
话没说完,她顿时失了声,眼泪混着雨水滑过霜白的小脸。
梁靳深一身黑,逆着风雨走向她。
他身上做工考究的高定西服是黑色,真皮皮鞋是黑色,手里擎着的巨大雨伞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