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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腕骨往下,有一块凸起。那孩子命苦,当年没有得我好好照料,襁褓中就摔断过手。”赵明臻心里咯噔一下——燕渠的手她当然摸过,那里确实凸了一块,和右手不太一样。
她不动声色地追问:“手臂不是什么私隐的地方,武将时常跌打损伤,医官或者旁人,知道也不足为奇。”
温娘子似乎也不是很热衷于证明自己有一个儿子,口气甚至称得上冷漠:“我抛下他时,在他的襁褓中放了半只银角子。捡到他的人,或许还记得。”
其实看到这中年女子的长相时,赵明臻心里就已经信了三分,这会儿却是被她的态度刺得眉心一蹙,忍不住道:“夫人好生大方。”
然而她的阴阳怪气,那位温娘子全然没有理会,依旧垂着眼帘,摆出一副有问就答,否则就不开口的姿态。
赵明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情绪,又问了些琐碎的细节。
这位温姓的夫人一一答了。
赵明臻察觉了她话里的一些端倪,但都压下不表,只打算回去再查。
只是临走前,她还是没忍住问道:“如果你当真是他的母亲,这么多年,你就没想过找他?”
闻言,温娘子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,却是在笑。
她忽然反问:“如果贵人是我,你会怎么做?”
赵明臻眉心皱得更深。
她能意识到这温娘子话里的漏洞——
至少聂听渊先前讲的那段什么乌尔霄国王的中原王妃,因思念故土把孩子逐水放出……这种带着神话色彩的故事,不会是真的。
事情的真相应该更接近于当时他随口描补的后半段:因美貌被视为奇货可居,辗转沦入千山之外的异国王室。
赵明臻本想下意识反驳,说人各有命,谈何易地而处。话到嘴边,喉咙却忽然有些发紧。
如果当时不是北狄生变,和亲告吹,她的处境,又会好到哪里去?
而一个带着襁褓中孩子的女人,又是怎么奔逃回来的?
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殿下沉默了,温娘子则平静地继续道:“我只剩那一角银,咬了一半留给他,算是我对得起他了。”
赵明臻的心情复杂极了,一时也没了什么话想说,离开之前,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道:“如果你是受人胁迫,本宫也可以帮你。”
温娘子垂着眼睑,没有回答,只侧过身,给她让出了路来。
……
赵明臻越想越发现,自己竟是给找了块烫手山芋捧在手里。
在今日之前,她一直都在信与不信的边缘,其实更倾向于,聂听渊使了什么手段来骗她。
这会儿却真的是骑虎难下了。
如果那温娘子真的是燕渠的生母,她这样瞒着他,是不是不好?
虽然几次旁敲侧击的问下来,他都没有对自己的过往表现出太大的兴趣,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,她真的能做这个主吗?
可是她已经瞒了这么久了。
三年前,她在担心他因为可能的异族血脉生出异心,三年后……她对他的信任,已经到了不担心这一点的地步了。
赵明臻叹了口气,传了话道,她要回京一趟。
燕渠的那位兄长燕池还在京中,当年是他把人捡回来的,温娘子说的事情,她得亲口问问。
——
长公主要回京的事情没有受到阻拦。
三年了,局势稳定,也该回去看一眼。
前两年不回,是因为局势尚不安稳。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