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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方才砍头的场面。市井百姓,嘴里没有什么文绉绉的
字眼,说起方才那血腥的场景时,却十分绘声绘色。
赵明臻听得嘶了一口凉气,吩咐车夫快一些。
车夫却歉疚地道:“对不住殿下,人太多了,实在是快不起来,我尽量、尽量。”
马车行驶得很慢,却也正够赵明臻,把沿途百姓的话语,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的天老子,我要回去上香,好好跟我家那口子说说!”
“要我说,砍头真是便宜他们了!”
“唉,今年终于是安生年了,没了北狄人打劫咯。”
“只有北狄人该死?那些红毛的怪人……呸,怪物!什么狗屁乌尔霄,就不该死吗?”
“嗐,好歹是退兵了,还好我们有燕将军……”
一帘之隔的车内,赵明臻的神色,却一点点冷凝了下来。
那日,乌尔其罗说,他的父亲,早年间真有大梁女子为妃。
赵明臻不是没有想过,这乌尔其罗是在伙同聂听渊一起骗她的可能。
毕竟,聂家都能安插细作,和乌尔霄有千丝万缕的沟通,他们彼此之间通个气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
但是,现在,赵明臻想,时机太不对了。
是真是假,已经不那么重要了。
北狄若是旧恨,那乌尔霄就是新仇。
方才百姓的话里不难听出,家家户户都有血债,没有人能在这种形势下保持冷静。
聂听渊既然主动找上门来,与她说起燕渠的身世,那不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,他一定都有后招。
约定的酒楼快到了,赵明臻深吸一口气,缓缓步下马车。
于公于私,她都不希望,燕渠的身上,真的有一半异族的血脉。
就让她独断专行一次吧,她想。
赵明臻垂了垂眼,在小二殷勤为她引路之前,平复好了心情。
意外的是,二楼雅间,聂听渊已经先到了。
赵明臻扬了扬眉,道:“聂公子久等。”
聂听渊勾起薄唇,露出了一丝稍显玩味的笑容:“长公主竟先一步邀约,实在叫我好奇,故而早早前来等候。”
他确实没有料到,本该受他威胁的赵明臻,居然会主动着人约了他出来。
见聂听渊做出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邀她落座,赵明臻不为所动,站定道:“本宫没有吃茶喝酒的雅兴,既然心知肚明今天聊的是什么,开门见山就好。”
身份高贵的她都不坐,聂听渊自然也只能把手揣回袖子里好好站着。
不过此时此刻,他的脸上还是有一点气定神闲的意思的:“长公主好气魄,不过,想来也是很挂心,枕边人的身世了。”
赵明臻却是轻笑一声,道:“你想错了,我不在乎。”
聂听渊以为她只是在嘴硬,也笑了笑:“那长公主是觉得,我是在编瞎话骗……”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
赵明臻出言打断了他,声音不疾不徐:“本宫不在乎,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。”
“现在,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,你若愿意回答,就留步,我们谈谈;你若不愿意,就出去。”
形势和他预想中的很不一样。
聂听渊皱了皱眉,对上眼前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瞳的瞬间,却也只能维持着笑容,继续道:“长公主想问什么?”
“这件事,是你父亲授意,还是你自己的意思?”
见聂听渊没有回答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