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-70(2/34)
趁着她睡着偷偷牵她的手,还把刺客的暗箭委婉成描述流矢,这些算不算?
他沉思片刻,给出了一个恰当的答案:“没有。公主问起之事,臣没有隐瞒的。”
闻言,赵明臻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,道:“反正,你是本宫的驸马,不管你有什么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事情,都不许瞒着我,知道吗?”
现在看起来有事相瞒的,显然不是他吧?
燕渠瞥她一眼,但见她耷了半天的嘴角,终于是因为他的允诺而上扬了一些,呛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。
……算了。
她开心就好。
莫名的,燕渠也勾了勾唇角,旋即看了一眼天边的月色,道:“时辰太晚了,长公主若没有别的吩咐,还是早些睡下吧。”
赵明臻其实困得要死。从京城一路辗转至此,到现在也就在中军帐那晚睡了个整觉。
但此时她就像一张快要绷到极限的鼓面,只有真的把事情解决了、固定的铆钉都卸下,才能真的好歇。
她掩唇打个呵欠,垂眸道:“晓得了,你也去休息,别从驿馆出去,扭头又往军营去了。”
——
燕渠走后,赵明臻心下愈发五味杂陈。
她闭眼卧在驿馆的床上,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乱窜,一点儿也睡不着。
她几乎要怀疑聂听渊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,只是为了让她分心,无法专心应对明天的和谈了。
黝黑的床帐中,她再度睁开了眼。
她虽然嘴上没有承认,但心里其实已经接受,燕渠作为她的驸马了。
她的驸马是不是乌尔霄人,她不在乎。
说实话,就是有人告诉她,他其实是路边的野狗修成了人形……她也不在乎。
但燕渠不只是她的驸马。
她几乎不敢想,如果“辅国大将军燕渠有乌尔霄人血统”这件事不是莫须有的猜测,会引发怎样的动荡。
如果燕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他会有怎样的选择?他的将才有目共睹,如果乌尔霄人知道了,他们会放过,还是会选择拉拢?
更可怕的是,赵明臻想,她居然因为一桩还没有确定的事情,开始这样揣度起他了——若不是她心有疑虑,方才就该直接把聂听渊的话告诉他才是。
北境的其他军民,又将怎么看待,他们的主帅,拥有另一半异族的血统;还有远在京城、本就多疑多思的皇帝……
即使燕渠确实没有不忠诚的心思,猜疑的浪潮,也足以把他推到那覆水难收的地步。
赵明臻闭上双眼,指尖深深地攥入自己的掌心,几乎要掐出血来。
不能再想下去了。
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,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。
眼下最重要的,是明日的和谈。
和谈之后,另一片广袤的领土,也将在她的面前缓缓展开。
这样重要的使命,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姐姐,皇帝也不敢轻信。
紫宸殿前,惶惶的灯火下,赵景昂看着和他来自同一个母亲的这双眼睛,一字一顿地道:“阿姐,你知道朕的顾虑是什么。”
赵明臻深吸一口气,举起并拢的三指,指着紫宸殿巍峨宏伟的穹顶,道:“我以定国长公主的名号对天起誓,此生,绝不会有危害大梁的行径,若违此誓,就叫我赵明臻——天打五雷轰——”
赵景昂没想逼她发誓,这一下,被她斩钉截铁的话镇住了,缓了一会儿,才悻悻道:“朕不是担心这个……本来只想问,我和燕将军一起掉水里,你